小七不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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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给夜尊起个名，不能一直叫夜尊啊，太中二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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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云澜！”夜尊震惊地看着走过来的青年，失声叫到。
这青年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，半侧立在夜尊身前，一手扶刀，道：“在下缉妖司首领裴文德，并不姓赵，敢问侠士尊姓大名？”
夜尊有些恍惚，面前这人容貌与赵云澜几乎别无二致，而神情迥异。赵云澜从没有这种不苟言笑仪容严肃的样子，即便是对着夜尊，赵云澜也总是不屑、憎恶与仇恨。
看这青年长时间凝视着自己，却没有言语，裴文德起了戒心，另一手也按在刀上，刀锋轻轻出鞘的声音惊醒了夜尊。
他微微低下头，掩饰自己的神情，“抱歉，阁下与我一位故人有些像，一时间认错了。”夜尊略微抬眼，羽翼般的睫毛翕动，“我……我姓……沈……”夜尊顿了顿，他的名字，自与哥哥失散之时起，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了。
“沈磈。”夜尊几乎是叹息着，说出自己久违的名字。
“纬？经纬之纬？”裴文德松开佩刀，刀锋回鞘。
“石鬼磈。”夜尊，曾经的和现在的沈磈低声回答道。
裴文德颔首，“苍苍中条山，厥形极奇磈。是个好名字。”
沈磈猛的抬起头，眼睛直直的盯着裴文德，声音有些颤抖，“你……刚说什么？”
这回轮到裴文德有些疑惑，“苍苍中条山，厥形极奇磈？有什么不妥？”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沈磈又低下头。
随裴文德而来的缉妖司众人，虽见虎妖伏地不动，却也没有放松，数把弓弩一直对着它。一个戴着帽遮的年轻姑娘走近前来，向裴文德问道：“首领，这虎妖我们如何处置？”
裴文德抬起手，示意这姑娘稍等，又对着沈磈，问：“沈兄，这虎妖可是你降伏？看你身形瘦削，不知是用何种异术？”
沈磈眼珠转动，斟酌着说：“只是些雕虫小技，裴大人见笑了。”
裴文德神色不动，显然并不相信能使虎妖这样的庞然大物一动不动的，会是什么“小技”。
“这虎妖已经伤人无数，府县衙门一直悬赏缉妖，但它身强力大，反伤了前来除妖的武士。我缉妖司接到通报即刻赶来，却仍是稍迟一步，劳烦沈兄了。”
沈磈欠了欠身，道：“不敢称劳。我偶经此地，见这个汉子突然化作猛虎，势要伤我，我才禁锢了它。裴大人来得正好，这就交给你来处理了。”说罢沈磈转身要走。
“且慢！”裴文德伸手按住他的肩膀，拦住他。
沈磈侧身，卸开扶在肩上的手掌。
“沈兄，这虎妖曾追击几位武士进入树林，不知你见过没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沈磈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了，于是补充说：“我在这里休息，只见了这只老虎，并没有见到其他人。”
一直无法动弹的虎妖突然挣扎起来，低声呜咽。缉妖司众人立刻严阵以待。沈磈亦感受到禁锢虎妖的力量正在流逝，自己的能量似乎正在减弱。
裴文德看向沈磈，挑了挑眉，“此事还有颇多疑惑，我们需要带这虎妖回去，还请沈兄跟我一起去县衙一趟。”
沈磈点头称是，趁着裴文德吩咐手下的空挡，暗中挥手，能量悄无声息的侵入虎妖的身体。虎妖眼睛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，不敢再动。沈磈讥笑一声，又很快回复表情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。
“梅，你去跟阿仑一起，把马给他。”裴文德语气果断，没有停顿。
那个叫梅的戴帽遮的姑娘没有丝毫意见，将马拉过来，缰绳丢给沈磈，便与另一个使弓的女子共骑去了。
沈磈利落的翻身上马，裴文德见了，赞一声“好”。
缉妖司几个汉子将虎妖缚住，其中一个瘦高的向沈磈行礼，“侠士，在下缉妖司开源，麻烦解了虎妖的束缚，让我把它弄回去。”
沈磈挥手散了力量，虎妖低声嘶吼，猛烈挣扎起来。沈磈又一道劲力打过去，虎妖登时晕死过去，再发不出声音。
众人皆惊，沈磈却无事一般，端正地骑在马上，微笑着说：“让它老实点，你们也少些辛苦。”
裴文德使了个眼色，众人不再言语。裴文德一骑当先，带沈磈与众人回城。

缉妖司一行人皆专心赶路，没有一个人嬉笑闲谈，首领驭下功力可见一斑。
倒是夜尊沈磈，虽活了万年，却大多时候都被关着，一路上见了山村农人、清溪野花都兴致勃勃，神色登时生动起来，加上一身白衣，可以说顾盼生姿。等到了城下，见了巍峨城墙与穿梭行人，好奇打量的样子恍若顽童，引得旁人频频偷看。
那个名叫开源的武士手举铜镜高喊到：“缉妖司办案！”
城门口侍卫立即收了拒马，驱赶开行人。缉妖司一行人便策马而入。

行至县城衙门，早有小吏及帮闲过来牵马。
见裴文德正与文书官员交谈，沈磈便自行下马，在县衙门口闲看。这个地方明显与海星不同，倒是与万年前的地星有几分相似，但却光明温暖，热闹繁华多了。
既然活了下来，就要活得肆意些。沈磈合上眼，慢慢的呼了一口气，睁开眼时，看墙角的杂草，似乎都多了点可爱。再看走过来的裴文德，还有心情想着怪不得臭哥哥对着这样的脸朝思暮想了一万年，确实有几分帅气。
“天色见晚了，劳烦沈兄先修整吧。”裴文德一摆手，“请！”
沈磈跟着进了后院的一处厢房，一明一暗两间，只有一扇门可出入，一扇窗对着小院，被两边的房屋山墙簇拥着，门外还站了两个侍卫把守，怎么看也不像是待客的地方。
沈磈倒是毫不介意，在圈椅上随意坐下，神态自若，就像回了自己家。
“裴某还有事，就不陪着沈兄了。”裴文德拱手道别。
“请便。”沈磈也拱拱手，还挑了下眉算作招呼。
裴文德离开没多久，梅带了餐食送过来，摘了帷帽的女子露出了略带稚气的面容，“沈郎君请用餐，然后就早些安置了吧，还请不要随意走动擅离房间。”
晚餐不过是一碗糙饭两品小菜，沈磈也绕有兴致的举起筷子来。
见梅仍站在门口，便请她稍坐休息，又与她闲聊，“我看姑娘虽身手不错，却年纪尚小，为何要做除妖这样危险的事呢？”
不得不说夜尊的脸还是非常有迷惑性的，梅戒心不大，稍微放松了些，“打我记事以来便在缉妖司了，大家都是这样的。”
沈磈有些了然，又问，“裴首领年少有为，也是如此么？”
“首领身为相国之子，却8岁就在缉妖司受训，是前首领的得意门生。”
“那虎妖你们会如何处置？”
“这些妖，本该立斩了的，偏有一伙除妖的人失踪了，家人在衙门闹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，才带回来审问。”梅有些愤愤不平，“这些贪图悬赏的傻子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”
“虎妖只会吼叫，要是它不变成人，你们如何审问呢？”
“呵，缉妖司有的是办法让它开口。”
沈磈点点头不再多言。片刻饭毕，梅收了碗筷离去。已到了掌灯时分。沈磈独自感受体内的能量，发觉这能量正在减弱，看来是要靠吞噬来补充。

这边沈磈默默盘算不提，另一边裴文德正与白副统领商议虎妖之事。
“首领，那些失踪的人啊，我看多半是让虎妖给吃了。”
“不可妄下论断。”裴文德却一直在深思，“沈磈此人，你怎么看？”
“这……这人看着像翩翩公子，降伏一只妖却毫不费力，而且面上天真懵懂，怕不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学了异术刚入世的高人吧。”
“我看你怕是话本看多了。”
“嘿嘿。”白副统领摸着自己的后颈讪笑。
“此人有些怪异，虽不是妖，也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是。”
正商议着文书之类的，忽听一声虎啸伴着巨响，后院似乎乱了起来，二人连忙赶到虎妖牢笼前，只见加了封禁符咒本应万无一失的牢笼四分五裂，而虎妖已不见踪影。
“首领，”有人过来回话，“不知为何封禁脱落，虎妖挣脱后越墙而出，我等已派人追赶。”
“封禁为何会落，有何人来过？”裴文德面沉如水，厉声问道。
“并无人来过。封印乃是从京中带来的，灵佑大师所绘，此前从未出过问题。”属下不敢抬头。
裴文德一瞬间有些面色狰狞，他很快控制住了，长刀出鞘，喝道：“缉妖司听令，追击虎妖，当场格杀。”
“是。”众人齐应，便各自追击去了。
月光和火把都找不到的角落，闪过夜尊的一片衣角。明明是白色的衣袍，却似乎比夜色更黑。